第106章 刺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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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刺殺
轎內, 昆吾君正要冷著聲音說一聲“滾”，卻見洛天星面色有異，輕輕拉了一下她的衣袖, 示意她將人放到車內來。
昆吾君會意, 雖有幾分奇怪，還是淡淡道：“軍師, 許久不見，請來轎上一敘吧。”
轎外的鶴小獨沒想到昆吾君會這麽好說話, 邁向轎子的腿一頓, 反而有幾分遲疑。
這時, 昆吾君不耐道：“軍師若是繼續磨蹭，我就先啟轎走了。”
鶴小獨聞言猶豫了一下, 還是決定賭一把上去一探究竟。他一掀開轎攆上的簾子, 正對上洛天星似笑非笑的臉孔。
鶴小獨：“......”
他下意識想轉身就跑, 另一側，聞人照夜手執薄刃, 抵在他脖頸處，“鶴先生, 請。”
鶴小獨嘆了口氣, 俯身進入轎中。
“我是該叫你一聲先生, 還是鶴妖王？”
洛天星打量著鶴小獨, 他仍是那副笑吟吟的少年模樣，卻無端多了幾分陌生感。
他說道：“前者太客氣，後者聽著別扭, 這些年裏倒還真沒怎麽有人這麽稱呼過我......隨你怎麽叫吧。你什麽時候到的西無量洲？”
洛天星：“一個多月前。”
鶴小獨道：“覺得如何？”
“餓殍遍地, 民不聊生，還要時時提防著妖族入侵, 十分辛苦。”
“是麽，”鶴小獨輕笑一聲，“徒弟，你應該再多走一些土地。西無量洲很美，冬季十萬大山落雪時的‘山海浮浪’，月滿之夜天邊的‘玉兔抱壺’，盛夏時日光四散下的奇景‘金烏飛羽’......都是不輸任何一洲的景色。”
“都是妖族的景色，”洛天星道，“我走在路上被打了怎麽辦？”
即使聞人照夜手上的刀片沒離開過他的脖子，鶴小獨依然能保持一個舒服自然的姿態，他坐在車裏，兩條腿恣意地伸長，聞言一樂道：“你有個當妖王的師父，你怕什麽？”
昆吾君難以置信的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游移，心說這看上去八竿子打不著的兩個人怎會是師徒關系？
鶴小獨一雙眼睛半翕著，臉微微擡高，打量著洛天星的臉色，發現她微笑著，沒有絲毫發現鶴小獨身份後該有的震驚憤怒或是哀傷，反而更多的是一股無所謂的悠然之色，似乎根本沒把他的身份當回事，還有心情跟他開上幾句玩笑。
......這幅神情和姿態倒是和他本人有幾分相似。
“罷了，”鶴小獨喃喃道，“你來這裏，雖不是時候，但有人一定很高興。”
“高興到......足以忽略一點小小的不快。”
萬妖殿外，眾樂齊響。
有人奏起大鼓，嘹亮悠揚的樂聲跟著一同響起。數百位舞姬立於鼓面之上，翩飛的花色袖袍好似一雙雙蝴蝶翅膀，不停旋轉的身姿猶如一朵朵即將綻開的花。
這時，一位站在鼓面上舞蹈的女子倩然一笑，一顆小金珠順著她飛揚的水袖飛出。那顆金珠無聲無息的落在地上，順著石磚的細縫滾落在一輛轎攆之下，沒有引起任何人的關註。
一息，兩息，三息......
那顆金珠轟然炸開！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劃破了蒼穹，不少來不及躲閃的小妖當即被炸得血肉模糊，滾滾白色濃煙從四分五裂的金珠中冒出，場上剎時間一片混亂，尖叫聲怒吼聲不絕於耳，不少舞女已經被嚇呆了，坐在鼓上不敢動彈。
殿外動蕩不安，萬妖殿的大門始終緊閉，沒有絲毫要打開的跡象。
濃煙之中，洛天星跌坐在地上咳嗽了幾聲。
她倒是在爆炸中沒受什麽傷，但身下的轎攆卻在一瞬間被炸爛，轎內其餘三人也不見了蹤影。
這時，有人輕輕在她面上撫了一把，擦去她臉頰上爆炸帶來的黑色焦灰。
洛天星擡眼看向那人，卻見鶴小獨俯身望著她，輕輕勾了勾唇角，向她露出一個笑容。
鶴小獨說道，“我知道你是來見赫連殊的，跟我走，我帶你去見他。”
洛天星剛想拒絕，又聽鶴小獨不緊不慢地說道：“你是我的徒弟，我不會害你，還會幫助你完成想做的事。但凡我有一絲加害你的心思，便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你不會害我，但會害別人。”洛天星說道：“你想殺的人是誰，昆吾君，聞人照夜？我一直沒想明白，你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是什麽讓你對他抱有殺意。”
鶴小獨深深看了她一眼，“徒弟，你不明白。”
兵荒馬亂之中，身旁的妖怪們四散奔逃。唯獨鶴小獨蹲在地上，他撐開一個靈力罩子，將兩人攏入其中。
“你看。”
他向洛天星攤開手掌，手上浮現出一團淡金色的霧氣，語氣好似一個耐心教導學生的老師。
“若說這是人間靈氣，你們人族占去五分，花草靈木占去三分，留給我們獸族的，僅有兩分。”
鶴小獨手輕輕一握，那團霧氣便只剩下極小一團。他望著霧氣出神，又道：“這兩分之中，又有許多出身不凡，血統珍奇的神獸靈獸，將這些靈氣占去七七八八，留給普通妖獸的便只餘下了這麽些。”
說話間，鶴小獨手中的靈氣還剩下一個指甲蓋大小。
他譏諷一笑，合死手掌，最後的那一絲霧氣也消散了。
“人族出生起便有靈智，而普通獸類要經過數百年苦修，才能從這世間爭奪走一點點造化。”鶴小獨道：“天道如此譜寫，本也沒什麽......只是有些神獸自詡聰明，化人形的時間太久，就真的忘記自己出身獸族，反而更與人族修士親近。這實在沒道理，一個個享用著獸族的氣運，卻成了人族的走狗。”
洛天星好像明白了鶴小獨的意思，眼瞳微微顫動。
“我這一生，一共殺過三條龍。”鶴小獨擡起三根手指，“第一條，是我年少時跟隨在老祖身後一起征伐的，沒出什麽大力，其實算不上自身的功績，但是他以實力告訴我了神獸也會死，世間沒什麽不可戰勝的。第二條，是我師父給我的出師任務，我集合數萬妖族大軍，卻險些全部送命在那條龍所在的雪原之上，最終我斷了一翅，勉強將那頭老龍殺死。雖然完成的不夠漂亮。卻還是我贏了。”
“第三條的故事，我曾講過給你聽。”鶴小獨笑道：“我以人身行走北太平洲，勸動玉清宗宗主屠龍做飛升法寶，最終他出動了十餘位化t神，大乘期修士，包括他自己，將世間最後一頭龍殺死了。”
最終除了宗主之外，其餘所有修士全部戰死。
而北太平洲那位唯一的渡劫期修士重傷難愈，飛升無望，一洲的修真氣運盡數折於此戰。
那場慘烈的戰爭中，看似兩敗俱傷的結局之下，真正受益之人始終未浮出過水面。
“我殺龍，是要它們將占去的那些靈氣，氣運，便盡數還歸於妖族。”
鶴小獨說道：“這些所謂集天地造化的寵兒不過是喝著同族的血，吃著同族的骨頭成長起來的，它們生前呼風喚雨，獨霸一方，從它們牙縫之中漏出來一點兒靈氣，你可知足以養活多少小妖？”
最近這千年之內，妖族發展迅猛，不少獸類啟了靈智後自發前往西無量洲，歸於妖族本部之下，這和鶴小獨這些年的手筆不可說沒有關系。
洛天星想了想，說道：“你剛才說錯了吧。”
鶴小獨：“哪裏有錯？”
洛天星：“你那時沒想到，這世間還有其他的龍，所以改殺其他靈獸了。”
鶴小獨恍然大悟道：“哦，對，現如今世間最後一頭龍該是你那相好。”
“徒弟，咱們是一家人，我是看著你一天天長大的，你是我的徒弟，也是我的半個女兒，所以有許多話我可以跟你說。”
鶴小獨認真道：“在學宮的時候，我沒想著你會如此袒護他，最後也放你們走了不是？如今你不想讓我殺他，我就不動手了。但是有些妖，我需得動手清理門戶。”
洛天星：“你說昆吾君？”
鶴小獨冷笑道：“蜃獸千變萬化，沒有定型，最善說謊哄騙別人的信任，你當真以為她不知咱們兩人的關系？她不過是特地將你帶到這裏，想要在關鍵時刻挾你為質而已，我剛才敲你們的轎攆，就是為了將你帶走。”
“姐姐......”
一片迷霧之中，白紫袍子的小女孩兒現出身形。
剛剛的金珠炸藥似乎是特地為了她所制，洛天星只是感到了一陣不算強烈的靈力波動，而昆吾君渾身上下綻開朵朵血花，她右手手指被炸掉了兩根，一只眼睛閉著，額上不停有鮮血從猙獰的傷口滑落，從她濃密的眼睫上滾落。
她擡臂蹭了一下被血糊住的眼睛，向洛天星伸出手道：“姐姐，我早就說過，這場萬妖大會不過是為了殺我而做的局。鶴小獨就是個騙子，不要信他，到我這邊來，我會保護你。”
鶴小獨皮笑肉不笑道：“昆吾君，我記得你從來愛以窈窕女子的形象示人，怎麽現在化作這小女孩的模樣，想勾起誰的同情心？”
昆吾君搖了搖頭道：“姐姐，不要聽他挑撥。”
場內一片混亂，天空中陰雲籠罩，一陣猛烈的狂風吹得殿外花樹搖擺不定，沈悶的雷聲響徹雲霄。
這時，萬妖殿緊閉的大門緩緩打開，有一身著曳地黑袍的青年從內走出。
他立於高臺之上，手中拎著一只長有犀角，牛身龍首的異獸，那異獸奄奄一息，隨他一路拖行，留下一行刺眼的血跡。
不少妖怪看見了高臺之上的他，忽而紛紛跪地，大呼老祖的名號。那碧眼少年微微垂眸，他打了個哈欠，似乎對場內的亂象沒有絲毫觸動。
就在這時，他似乎在人群中看到了什麽，那雙碧眸微微睜開，發出翡翠般的光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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轎外的鶴小獨沒想到昆吾君會這麽好說話, 邁向轎子的腿一頓, 反而有幾分遲疑。
這時, 昆吾君不耐道：“軍師若是繼續磨蹭，我就先啟轎走了。”
鶴小獨聞言猶豫了一下, 還是決定賭一把上去一探究竟。他一掀開轎攆上的簾子, 正對上洛天星似笑非笑的臉孔。
鶴小獨：“......”
他下意識想轉身就跑, 另一側，聞人照夜手執薄刃, 抵在他脖頸處，“鶴先生, 請。”
鶴小獨嘆了口氣, 俯身進入轎中。
“我是該叫你一聲先生, 還是鶴妖王？”
洛天星打量著鶴小獨, 他仍是那副笑吟吟的少年模樣，卻無端多了幾分陌生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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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天星：“一個多月前。”
鶴小獨道：“覺得如何？”
“餓殍遍地, 民不聊生，還要時時提防著妖族入侵, 十分辛苦。”
“是麽，”鶴小獨輕笑一聲，“徒弟，你應該再多走一些土地。西無量洲很美，冬季十萬大山落雪時的‘山海浮浪’，月滿之夜天邊的‘玉兔抱壺’，盛夏時日光四散下的奇景‘金烏飛羽’......都是不輸任何一洲的景色。”
“都是妖族的景色，”洛天星道，“我走在路上被打了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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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吾君難以置信的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游移，心說這看上去八竿子打不著的兩個人怎會是師徒關系？
鶴小獨一雙眼睛半翕著，臉微微擡高，打量著洛天星的臉色，發現她微笑著，沒有絲毫發現鶴小獨身份後該有的震驚憤怒或是哀傷，反而更多的是一股無所謂的悠然之色，似乎根本沒把他的身份當回事，還有心情跟他開上幾句玩笑。
......這幅神情和姿態倒是和他本人有幾分相似。
“罷了，”鶴小獨喃喃道，“你來這裏，雖不是時候，但有人一定很高興。”
“高興到......足以忽略一點小小的不快。”
萬妖殿外，眾樂齊響。
有人奏起大鼓，嘹亮悠揚的樂聲跟著一同響起。數百位舞姬立於鼓面之上，翩飛的花色袖袍好似一雙雙蝴蝶翅膀，不停旋轉的身姿猶如一朵朵即將綻開的花。
這時，一位站在鼓面上舞蹈的女子倩然一笑，一顆小金珠順著她飛揚的水袖飛出。那顆金珠無聲無息的落在地上，順著石磚的細縫滾落在一輛轎攆之下，沒有引起任何人的關註。
一息，兩息，三息......
那顆金珠轟然炸開！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劃破了蒼穹，不少來不及躲閃的小妖當即被炸得血肉模糊，滾滾白色濃煙從四分五裂的金珠中冒出，場上剎時間一片混亂，尖叫聲怒吼聲不絕於耳，不少舞女已經被嚇呆了，坐在鼓上不敢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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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煙之中，洛天星跌坐在地上咳嗽了幾聲。
她倒是在爆炸中沒受什麽傷，但身下的轎攆卻在一瞬間被炸爛，轎內其餘三人也不見了蹤影。
這時，有人輕輕在她面上撫了一把，擦去她臉頰上爆炸帶來的黑色焦灰。
洛天星擡眼看向那人，卻見鶴小獨俯身望著她，輕輕勾了勾唇角，向她露出一個笑容。
鶴小獨說道，“我知道你是來見赫連殊的，跟我走，我帶你去見他。”
洛天星剛想拒絕，又聽鶴小獨不緊不慢地說道：“你是我的徒弟，我不會害你，還會幫助你完成想做的事。但凡我有一絲加害你的心思，便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你不會害我，但會害別人。”洛天星說道：“你想殺的人是誰，昆吾君，聞人照夜？我一直沒想明白，你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是什麽讓你對他抱有殺意。”
鶴小獨深深看了她一眼，“徒弟，你不明白。”
兵荒馬亂之中，身旁的妖怪們四散奔逃。唯獨鶴小獨蹲在地上，他撐開一個靈力罩子，將兩人攏入其中。
“你看。”
他向洛天星攤開手掌，手上浮現出一團淡金色的霧氣，語氣好似一個耐心教導學生的老師。
“若說這是人間靈氣，你們人族占去五分，花草靈木占去三分，留給我們獸族的，僅有兩分。”
鶴小獨手輕輕一握，那團霧氣便只剩下極小一團。他望著霧氣出神，又道：“這兩分之中，又有許多出身不凡，血統珍奇的神獸靈獸，將這些靈氣占去七七八八，留給普通妖獸的便只餘下了這麽些。”
說話間，鶴小獨手中的靈氣還剩下一個指甲蓋大小。
他譏諷一笑，合死手掌，最後的那一絲霧氣也消散了。
“人族出生起便有靈智，而普通獸類要經過數百年苦修，才能從這世間爭奪走一點點造化。”鶴小獨道：“天道如此譜寫，本也沒什麽......只是有些神獸自詡聰明，化人形的時間太久，就真的忘記自己出身獸族，反而更與人族修士親近。這實在沒道理，一個個享用著獸族的氣運，卻成了人族的走狗。”
洛天星好像明白了鶴小獨的意思，眼瞳微微顫動。
“我這一生，一共殺過三條龍。”鶴小獨擡起三根手指，“第一條，是我年少時跟隨在老祖身後一起征伐的，沒出什麽大力，其實算不上自身的功績，但是他以實力告訴我了神獸也會死，世間沒什麽不可戰勝的。第二條，是我師父給我的出師任務，我集合數萬妖族大軍，卻險些全部送命在那條龍所在的雪原之上，最終我斷了一翅，勉強將那頭老龍殺死。雖然完成的不夠漂亮。卻還是我贏了。”
“第三條的故事，我曾講過給你聽。”鶴小獨笑道：“我以人身行走北太平洲，勸動玉清宗宗主屠龍做飛升法寶，最終他出動了十餘位化t神，大乘期修士，包括他自己，將世間最後一頭龍殺死了。”
最終除了宗主之外，其餘所有修士全部戰死。
而北太平洲那位唯一的渡劫期修士重傷難愈，飛升無望，一洲的修真氣運盡數折於此戰。
那場慘烈的戰爭中，看似兩敗俱傷的結局之下，真正受益之人始終未浮出過水面。
“我殺龍，是要它們將占去的那些靈氣，氣運，便盡數還歸於妖族。”
鶴小獨說道：“這些所謂集天地造化的寵兒不過是喝著同族的血，吃著同族的骨頭成長起來的，它們生前呼風喚雨，獨霸一方，從它們牙縫之中漏出來一點兒靈氣，你可知足以養活多少小妖？”
最近這千年之內，妖族發展迅猛，不少獸類啟了靈智後自發前往西無量洲，歸於妖族本部之下，這和鶴小獨這些年的手筆不可說沒有關系。
洛天星想了想，說道：“你剛才說錯了吧。”
鶴小獨：“哪裏有錯？”
洛天星：“你那時沒想到，這世間還有其他的龍，所以改殺其他靈獸了。”
鶴小獨恍然大悟道：“哦，對，現如今世間最後一頭龍該是你那相好。”
“徒弟，咱們是一家人，我是看著你一天天長大的，你是我的徒弟，也是我的半個女兒，所以有許多話我可以跟你說。”
鶴小獨認真道：“在學宮的時候，我沒想著你會如此袒護他，最後也放你們走了不是？如今你不想讓我殺他，我就不動手了。但是有些妖，我需得動手清理門戶。”
洛天星：“你說昆吾君？”
鶴小獨冷笑道：“蜃獸千變萬化，沒有定型，最善說謊哄騙別人的信任，你當真以為她不知咱們兩人的關系？她不過是特地將你帶到這裏，想要在關鍵時刻挾你為質而已，我剛才敲你們的轎攆，就是為了將你帶走。”
“姐姐......”
一片迷霧之中，白紫袍子的小女孩兒現出身形。
剛剛的金珠炸藥似乎是特地為了她所制，洛天星只是感到了一陣不算強烈的靈力波動，而昆吾君渾身上下綻開朵朵血花，她右手手指被炸掉了兩根，一只眼睛閉著，額上不停有鮮血從猙獰的傷口滑落，從她濃密的眼睫上滾落。
她擡臂蹭了一下被血糊住的眼睛，向洛天星伸出手道：“姐姐，我早就說過，這場萬妖大會不過是為了殺我而做的局。鶴小獨就是個騙子，不要信他，到我這邊來，我會保護你。”
鶴小獨皮笑肉不笑道：“昆吾君，我記得你從來愛以窈窕女子的形象示人，怎麽現在化作這小女孩的模樣，想勾起誰的同情心？”
昆吾君搖了搖頭道：“姐姐，不要聽他挑撥。”
場內一片混亂，天空中陰雲籠罩，一陣猛烈的狂風吹得殿外花樹搖擺不定，沈悶的雷聲響徹雲霄。
這時，萬妖殿緊閉的大門緩緩打開，有一身著曳地黑袍的青年從內走出。
他立於高臺之上，手中拎著一只長有犀角，牛身龍首的異獸，那異獸奄奄一息，隨他一路拖行，留下一行刺眼的血跡。
不少妖怪看見了高臺之上的他，忽而紛紛跪地，大呼老祖的名號。那碧眼少年微微垂眸，他打了個哈欠，似乎對場內的亂象沒有絲毫觸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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